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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丑小姐

1.小丑小姐

我想变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希望不要被大家都看不起。

我想要变的更强,变的比大家都强,让看不起我的人都去死。

我如此地向眼前的男人许愿。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学校里流传着那样的传说,在这里有一个神秘的男人,向他许愿的话,什么都能实现。

所以,我向他许愿了。

“那么,同学,你知道等价交换吗。”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要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实现我的愿望!”

男人听到后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呢。”

那就是所有事情的起因了。

--

我想起来了,来到这里大概是夏天时候的事情了。

炎热夏日的中旬,本应该享受着青春校园的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的,从学校教学楼的护栏一跃了出去。

在悬空感和耳边的呼啸声结束后,理所当然地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那么,我现在为什么还活着呢。

没错,还活着,live,生きる,说法不同,但是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此时,此刻,现在我还活着。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脚踏有实感的大地。

哎,抱歉,我可不是幽灵,是活生生的人。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因为从人类不可能活下来的高度下一跃而出而破碎的身体就像是从未发生一般,完好无损。

所谓的转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很抱歉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事情,像戏言一样啊。但考虑到毕竟不是玩笑,不如说像是沉重的话题。

但终究不应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

要不下次再仔细考虑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之类的?

下次用日记好了。

来到了学院所说的,失踪人口发生的宿舍楼,按照她的说法,这栋楼其实早就废弃了,在这里走失的学生似乎是因为按照学院的所谓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类的东西来这里寻找着什么东西。

哎呀,很抱歉我不太清楚,毕竟我不太感兴趣啊,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什么的,说到底也不过是学生们对自己所目睹的未知事物进行传说化下的产物,一旦真的去调查就会让人大失所望。

比每天半夜唯一亮着的办公室说不定只是秃头已久的班主任在批改作业,夜晚移动的人体模型不过是某位苦力学生在搬动教学器材。

人最大的恐惧不过是来自于未知的恐惧,说到底一旦有了具体的形体反而就失去该有的可怖。

推开宿舍楼大门的那一刻,扬起的堆砌已久的灰尘难免让人感觉有一种窒息感。

即使试图拂去面前的灰,但却有一种怎么也无法消散的错觉,只有残存的,细微的颗粒随着自己每一次呼吸,吸入肺部,就像是被迫吸着二手烟的感觉。

阳光透过大门前的玻璃,映射出悬浮在空中的尘埃。

所谓的丁达尔现象大概就是如此。

因为阳光照射不到的缘故,走廊相当昏暗,虽然到不了完全看不见的程度,不过那种空无一物的感觉格外明显。

空气中弥漫着因为到了梅雨季而发霉的木头的味道。但并不止如此,其中还参杂着尸体腐烂的强烈臭味。

说不定是谁在这里死了没发现。

在将一楼的过道和宿舍阅览了一遍,在过道寻找到几份清洁报告以外,一无所获。就连预料中该出现的尸体也没有出现。

回到了一楼走廊的地图结构图前,阅览后确认了自己并没有遗漏。

那她所说的东西在哪呢?

在更上面的位置吗?

我抬起头,望着过道,已经被岁月侵蚀到让人担心一脚下去这个楼梯会不会因为支撑不了自己的重量而发生塌陷事故。

“仔细看地图。”

身着小丑装扮的少女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还是那样让人捉摸不透,犹如弧线的笑靥。

感谢你好心的提示,小丑小姐。

再一次地仔细阅览了一次地图,似乎在二楼有一栋宿舍的号码被刻意抹去了数字,而其他的房间却仍然完全地保留着属于自己的数字。

为什么这么刻意呢?

“当然是为了找它的人咯。”

话里参杂了一丝嘲弄的意味在里面。

啊,这样吗。

“就是这样,稍微聪明一点吧,笨蛋~”

确实,在结论上而言,抛弃自己的生命,一跃而下的自己确确实实在个笨蛋。

只是为了她。

也只是为了她。

但结果而言还是要踏上这被侵蚀的让人担忧的楼梯。

鞋面踏在木梯上的声音并不让人安心,甚至可以说是摇摇欲坠,我几近产生自己因木梯年久失修而忽然的破裂,向下坠落的幻觉。

庆幸的是并没有,走上台阶,转向一次,从楼梯踏入二楼的那一刻,自己视角里的事物就像是失去了色彩一般。

不,或者说,黑白,水泥感。

“!@#¥%。”

就连话语也失去了最基本该有的含义。

“进来了哦。”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窃喜。

阴冷的氛围充斥着整个空间。

不,早该预料到,既然是她的委托,那么必然是不正常到极点,甚至可以说病态的事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刻意抹去数字的房间在左侧,三次转向,然后走到尽头的位置。

三次转向,然后一路直走到这条过道的尽头。

向着过道外看去。

天空一片黑白,犹如老旧电视机失去信号后的画面。

眼前的宿舍门前没有数字。

真的没有吗?

稍微停了一会,就像我猜测的,显露出333的数字。总归是有的,只不过不太清楚含义而已。

哎呀,没办法,谁让自己对于数学的魅力完全不懂呢?

宗教意义上的也说不准。

握住门把手,用力向下扭动。

开门时的回响声在整个楼层。

在扭开宿舍大门的那一刻,一只不该属于人类的爪子贯穿了胸膛。

突兀到意想不到,痛感自胸腔传到大脑,脑子里不停回想着大概自己是死了这样的话。

但并不是这么痛,自己还能冷静思考就是最为直接的回答。

我抬起头,看看面前试图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

浑身布满灰白色的毛发,人性化的眼眸里透露着凶恶与嗜血,且野兽特征明显的尖牙狰狞地露出,似乎是想将我咬碎。

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随即,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被甩出房间,如同小石子在在水面上连着漂浮,最终沉入水底,我也最终得以在一面墙上停下。

剧烈从轰击甚至能听到背后墙面的破裂声。

“咳咳——”

嘴里弥漫着血液的铁锈味。

看样子,摊上不得不用武力解决的事了。

我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小刀。

长度大概和弹簧刀差不多长短,比起说是武器,不如说更贴近水果刀。这也是我唯一可以算作“武器”的东西了。

“我好痛苦啊……”

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从面前这被灰白色毛发包裹的,外形酷似狼人的怪物口里吐出。

眼里的红光闪烁着,似乎想将我撕碎。

但他并不急着冲过来。

“你……你是……神父吗?”

明明像野兽一样凶恶,像野兽一样疯狂,像野兽一样丑陋。

却在断断续续,吞吞吐吐,就像是在极力地模仿人类说话。那不是怪物该吐出的话,你就是个怪物而已。给我好好认清自己啊。

“!@#¥%”

不是哦。

“我……我被诅咒了!明明只是向他许愿!”

即使它并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也只是自顾自说着。许愿这种东西本来不显示的,傻子。

“明明我最开始只是想成为比大家都强大的人,让大家都对我另眼相看的!”

吵死了,我管你啊,这种东西都要靠许愿实现的话,那别人的努力又算是什么。

“只要让我变回去就行了!帮我驱除诅咒吧!求你了神父!”

吵死了,你那声音沙哑难听,就想乌鸦一样,说人话的怪物就乖乖给我像怪物一样只发出语气词啊。

再说了,我能让你变回去,不过是怎么样形式的变回去,我不保证罢了。

胸腔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

倚靠着墙,双腿也得以取回本该有的站立的能力。

“!@#¥%”

恶心死了。

不过很可惜,说出的话霎那间化为无意义的字符。

哈,也对,这种地方自己无论说什么,到最后也只会变成像这样形式的东西。

算了,只能等你变回人类再说了。

还请不要看到是黑白风格的衣服就觉得是神父啊。

说不定也是跟你一样的怪物呢。

哈,没错,我不是神父,也只是怪物罢了。

真是清晰的自我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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